“千年鸟道”之变：候鸟迁飞不再“步步惊心”

每年9月到次年春天是中国候鸟迁徙季。全球9条主要候鸟迁飞通道有4条经过中国。其中，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通道是地球上最繁忙的候鸟迁徙通道，约210种超5000万只候鸟将沿线22个国家连接在一起。

湖南处于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通道关键区段。峰起云间、山色苍翠。因地理地形特殊，永州蓝山县南风坳每年有百余种约350多万只候鸟经此迁徙，是候鸟迁徙必经的“千年鸟道”。

2023年4月，候鸟在湖南蓝山县过境。唐盛利 　摄

过去，因管理无序，非法猎捕猖獗，“千年鸟道”成了“屠宰场”。一些候鸟迁徙通道周边的村民将山坡划分成一块块捕鸟地。夜里，捕鸟人投射光束，等待候鸟自投罗网，有人一晚上能捕捉几百斤候鸟。

大量候鸟被捕，自然生态环境被严重破坏，永州开始铁腕保护候鸟迁飞通道与栖息地。蓝山县下发多个禁捕退捕文件，还成立护鸟队24小时巡林值守。

“候鸟习惯夜间飞行，喜欢往亮光处钻。山上半点捕鸟灯光，也休想逃过我们的眼睛。”在蓝山县毛俊镇上溪村上洞自然村，护鸟队员李良生警惕注视不远处的大山。

他说，上洞村村民以前为了生存祖祖辈辈进山打鸟，村后一座山岭被称作“打鸟岭”。随着政府广泛宣传野生动物保护法，大力打击非法捕鸟行为，上洞村猎鸟人成为护鸟人，还成立了村级护鸟队。

队员们在候鸟迁飞季沿村庄周边山岭巡逻，挨家挨户宣传爱鸟护鸟。“近年来协助森林公安收集违法捕鸟线索100多条。”李良生说，如今在上洞村，谁再打鸟就会被人瞧不起。

“通过政府多年警示教育，村民已转变长久以来靠山吃山、靠鸟吃鸟的传统意识。”湖南省永州市林业局高级工程师傅丽娜说，蓝山县村级护鸟队成员还与乡政府签订聘用合同，成为候鸟保护监测站工作人员。

10月11日，蓝山举行救护候鸟放飞仪式。中新社记者 唐小晴 摄

目前，蓝山候鸟从过去60余种增加到100余种，数量从200多万只增加到350万只。“可见中华秋沙鸭、彩鹮等濒危珍稀鸟类身影。”今年61岁的唐盛利是蓝山护鸟志愿者，2013年加入护鸟以来拍摄的百余种候鸟被制作成《蓝山百鸟图》，填补了蓝山鸟类资源调查统计的空白。

“候鸟迁徙高峰期，蓝山会启动关灯护鸟机制，为候鸟迁徙让路。”傅丽娜透露。蓝山县已成立7个候鸟保护监测站，组建由“护鸟队+护林员+监管员”协同联动的巡林护鸟队伍，利用“技防+物防+人防”，全方位监管候鸟及栖息地状况。

在蓝山县军田候鸟保护监测站，工作人员用铁塔监控系统查看候鸟栖息地情况。站内放着对讲机、望远镜、无人机、雨靴和钢叉等工具。“每年候鸟迁徙前，我们会进村入户让村民签订护鸟责任书。现在，没人打鸟，村民有了护鸟意识。”护鸟队成员蒋文长说。

值班人员在巡护值守中发现，候鸟迁徙必经之地云冰山景区西峰岭上的一台风机发电时其叶片转动会改变风向形成乱流，影响鸟类迁飞。 “通过宣讲护鸟政策，风电企业自主拆除了这台近2000万元人民币的风机设备。”蓝山县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站长李民辉说。

2020年春季，湖南永州，候鸟与人和谐共处。彭晓葵 摄

如今，人鸟和谐共处已是常态，但“千年鸟道”上的人们仍在不断探索护鸟的更优之道。蓝山与广东连州建立了野生动植物保护联合执法机制。不久前，中国五省(区)候鸟迁飞通道跨区域联合保护行动在蓝山启动。

蓝山计划把算法融入铁塔监控系统智慧护鸟。“引导更多社会力量参与护鸟宣传教育、收容救护、巡护监测等工作，跨区域、跨部门、跨行业保护候鸟。”蓝山县副县长唐建伟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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