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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丨诗人吴少东:酒为生活增添温度、点燃诗意

公元724年秋天,24岁的李白辞别亲友,只身远游。夜晚乘船经过峨眉山时,写下:“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这是李白第一次离开蜀地。在此后的生命中,他游历各地、一生漂泊,并在过程中七次到访安徽当涂县,最终在那里走完自己极具浪漫色彩的一生。

一个是出生的地方,一个是终老之地,四川、安徽,成为李白一生中两个重要的地域标签。后来我们知道,两地都是出产名酒的大省,又同为诗歌重地,诗和酒恰恰又都是李白的一生所爱。

2020年11月15日下午,在四川泸州的一个冬日下午,著名诗人吴少东跟记者说谈起这种颇具诗意和宿命感的连结。“双城”的诗意,在他的讲述中一帧一帧呈现,聊到酒时,甚至吟诵了很多诗歌。

以下为吴少东采访内容节选:

记者:这次来泸州,您对这座城市产生了什么印象?

吴少东:其实这个月1号,我就到四川了。来泸州之前,先去了成都、重庆、奉节、凉山这些地方,总的来说,一个很明显的感受是,四川人热情、开朗,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是天然的诗人。

泸州有非常古典的一面,也有特别现代化的一面,给人的感觉非常美。到尧坝古镇参观时,眼前所见非常古典,而且原住民都在里面生活,那种慢时光、古老的时光都能呈现出来。

到了泸州,很难不关注这里的酒。在这里,酒为生活增添了温度、点燃了诗意,酒产业的背后,有厚重的历史文化,酒对地方经济发展,也有重要的影响,这些都形成了这座城市的性格。

奇妙的是,泸州与我的家乡合肥的别称庐州谐音,所以我开玩笑说,我把泸州当庐州,哪分故乡和他乡。

记者:这一届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的主题是:“让诗歌温暖每个人”,在2020这么一个特殊而艰难的年份,您怎样理解这个主题?

吴少东:诗歌不是疫苗,也不是宽心丸,不能抑制、消灭病毒,但诗歌有一种抚慰的功能,能让人心静,还能让人的灵魂远行。在后工业化时期,难免会有一些浮躁现象,全民娱乐的时代,读诗或许可以让心灵有一个安放的地方。

记者:您的一些诗里,带着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生活气息。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和思考,然后进行真诚的表达,是您比较偏爱的写作方式吗?

吴少东:我喜欢从日常着手,绝不去写我自己不熟悉的东西,更不会写我没有感情的东西。试想一下,自己都没有感情、都提不起兴趣,还非要去写,那对自己和读者,都是一种欺骗和折磨。王国维说:“词之忠实,不独对人事宜然。即对一草一木,亦须有忠实之意,否则所谓游词也。”

不仅是对人,对草木都是这样的,如果你不忠诚,你写下来的词就是“游词”。我一直把追求真诚当作硬通货,少了真诚,你写出的诗是不可能够引起共鸣的。我相信,真诚是无往而不胜的,无论是写诗,还是做人。

记者:亲情诗是您传播比较广的作品,关于亲情诗的写作,有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吗?

吴少东:写亲情首先要有非常炽烈、诚挚情感,这种情感是一定要贯穿在你的整个创作实践里面。其次,亲情人人有,共性的东西多,越是这样,就越需要把个人化的、独特的东西写出来,别人忽视的或者未曾经历的,你要把它写出来。

比如我写母亲的《描碑》,它的背景是我老家有一种习俗,父亲去世了,母亲的名字也要刻在墓碑上,只不过父亲的用黑体,母亲用红字,等到母亲也去世了,再把红色描黑。我的《描碑》写得就是这样的经历。清明那一天我去上坟扫墓,用黑色的漆把母亲的红色的名字描黑,是从这个点开始辐射展示开来的。母亲的性格、母亲的经历、母亲对儿女的爱、对父亲的爱,全部都展开了。

这里面也有很多细节,或许跟别人并不一样。我母亲非常善良,在我小时候,有一年腊月,在我们自己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她把最后省下的面粉送给邻居家了,我们自己没得吃了,然后我望着满天白面粉般的雪,心里有很多感受。我们在对待父母时,有时候会忍不住顶撞他们几句,有时候不自觉地高声讲话,事后又会后悔。这种后悔,有一种是短时间内后悔,发过火以后很快就后悔了,也有的人是很长时间了,这种后悔才会越来越清晰。有些事,是在母亲去世后,我后悔了,是真真的“子欲养而亲不待”。

随着年纪增长,在亲情中的后悔,是不可阻挡、不可遏制的,这种后悔也成了写诗的一种驱动力。

我写父亲的《孤篇》,是源于一封父亲的信,那是父亲给我写过的唯一一封信。我一直保留着,后来时间久了,想不起来在哪,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有一天,我在翻《古文观止》的时候,忽然有东西掉出来——正是父亲的那封信。失而复得,信里的每一行字都像一条鞭子,激起了我的很多回忆。

我想起小时候带我弟弟去游泳,被父亲知道后,我被罚跪在青石上面。这首诗呈现的,大体就是这些事。

我既不是学院派,也不是民间派,我试图走的是第三条路,努力把古典和现代打通,把汉语的灵魂的和精华,用到现代性的表达里面,用一种新的汉语气象表达出来,用最简洁、最精准的词去表达万物动与静。

记者:有评论家评价您:“苦心孤诣的维持了汉字的体温和尊严。”您在创作时,属于“语不惊人死不休”那种类型吗?

吴少东:我对语言的要求比较高,绝不会轻易写下任何一个字。每个字都有它自己合适的位置,千变万化,就跟魔方一样的。它摆在哪个位置,体现的是你一个诗人、一个写作者的品味、品位和思想高度。所以,我必须给汉字找到最佳、最精准的位置,这样我心才安。

我写诗量少,一个月最多三四首。每首诗写完,我一般要修改三次:第一遍是写完后,过几天重读,感受是否需要修改;第二次是在发给刊物之前,会在感受一遍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有的时候一个字都不动,有的时候动个别词句;第三次是在出诗集之前再统览一遍,当然绝大部分时候不需要改,但是也有极个别时候,会稍微动一下的,有些当时舍不得去掉的句子,狠心去掉之后,反而更精炼。

记者:您一直在强调简洁、精准、真诚。

吴少东:我可以讲一下前几天的一个经历,当时凉山州作协的一个领导,给我们唱一首彝族的歌谣。

开始我们在场的人听不懂他的唱词,但等他把它翻译过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跟他学唱这首歌。

我的父亲离我很远

他在高山上

我的母亲离我很远

他在河流旁

我的哥哥离我很远

他在远处放羊

我的表妹离我很远

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这段歌词没有具体的叙述,也没用宏大的词去描述场景,但我们当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这充分说明,打动人的第一要义是真诚,而非故作深沉。真正的好诗,一定是很简洁的,是能够让人引起共鸣的。

记者:在封笔的18年时间,您用什么“喂养”精神世界?

吴少东:阅读。小说、散文、杂文、随笔、历史什么都看。经济类、写鸟类的、写植物的,看得特别杂。诗歌反而看的少,当时对诗,好像有一种拒绝。

关键词: 泸州|泸州老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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