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科精神和心理压力都大，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报麻醉系了。”井子夜是山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麻醉科医生。26日，提到麻醉科的未来，井子夜感到担忧，“我当年是本硕连读，高出一本录取线70分学的麻醉，现在二本都没人学；和我同级的研究生近60人，今年新招的研究生还不足40人。”
与妇产科、骨科等专业医生相比，麻醉医生是不分科室的。范丽芳 摄
美国著名华裔麻醉学家李清木这样解读麻醉医生工作：打完针后看着病人，不要让他因为麻醉或手术出血而死去，并保证他们在手术结束后能安全醒过来。范丽芳 摄
在公众眼中，麻醉医生还是打一针麻药的大夫。其实不然。“打完针后看着病人，不要让他因为麻醉或手术出血而死去，并保证他们在手术结束后能安全醒过来。”美国著名华裔麻醉学家李清木这样解读麻醉医生的工作。
麻醉医生不是紧盯着麻醉机上的数据，就是在抢救急危重病人，只要是工作状态，他们的神经总是紧绷。范丽芳 摄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医生们开始“战斗”。正躺在手术床上的19岁少女将要接受微创手术，进行卵巢囊肿切除。手术尚未开始，麻醉医生已备好麻药，检查麻醉机、清点急救药物，以防术中突发意外。麻药通过病患手腕处的留置针注射进入体内，几分钟后，患者进入深度睡眠，只有麻醉机上的数据显示着病患的心率、血压等生命体征。“麻醉好了。”麻醉医生向外科医生示意。
“说来也巧，我们总是在病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工作，当他们清醒，我们的工作也结束了。”井子夜说，“所以在患者眼中，我们就像是‘隐形的医生’。”
手术刀划开皮肤，屏幕上患者的心率从65上升到72，麻醉医生略微转动旋钮，增加麻药剂量，患者的心率降了下去。“虽然她已进入深度睡眠，但手术刺激会引发机体反应。心率升高可能会引起血压升高，如果任由血压升高，严重时会使脑血管破裂，醒来也是植物人了。”术中，井子夜紧盯麻醉机。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医生开始“战斗”。范丽芳 摄
经过两个小时奋战，手术结束，外科医生陆续离开，麻醉医生处理善后。“张小红(化名)，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听到的话就摇摇头。”病人努力地摇了摇脑袋。“可以推到麻醉恢复室观察了。”确保病人恢复意识，井子夜才放心离开。
“心脏麻醉和高龄患者的麻醉难度最大，常喝酒的患者会有耐药性，用药量异于常人；急诊手术的病人往往来不及做全面的检查，存在盲区，麻醉的时候也要特别注意。”井子夜说，对于麻醉医生来说，最难的是病人管理、保证良好预后，“麻醉技术操作需要3到5年，但麻醉管理需要10到20年的训练和积淀。”
与妇产科、骨科等专业医生相比，麻醉医生是不分科室的。“每天都有十几台手术，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做18台。”井子夜以前喜欢跑步、看电影、旅游。因工作紧张繁重，现在只能在手术间隙听听音乐放松。
手术尚未开始，麻醉医生已经备好麻药，检查麻醉机、清点急救药物，以防术中突发意外。范丽芳 摄
即便如此，麻醉科医生常被外界误解。“有一次，我们给病患家属讲手术麻醉的各种风险，家属竟反问我，‘你一个打麻药的懂啥？’”井子夜有些哭笑不得，因工作强度高，精神压力大，工资待遇微薄，医患关系不和谐等因素，近年来学校麻醉系的生源不足。一项公开的数据显示，目前中国麻醉医生缺口达30万。
麻药具有毒性，多一微克或者少一微克都可能让患者发生意外，麻醉医生必须根据患者的年龄、身高、体重、基础病等基本信息来决定药量。范丽芳 摄
手术室里的病人将要进行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术，手术时间长，创口大，对麻醉的要求也更高。“电视里为了追求视觉效果，一扎到动脉，血就喷出来。实际上，有经验的医生找动脉，一针下去，一点血都不见。”作为医生，井子夜最希望平平淡淡完成每一次治疗。（作者 范丽芳）
